第八章想我
“阿姨好，我能跟您换个位置吗？”一个男生的声音，还挺熟悉。
程放听到旁边的阿姨起身，本来没想睁开眼，奈何男生的声音实在是过于熟悉。
她睁开眼，看到旁边坐着的是贺杨，无比惊讶地说道：“你怎么在这？不是回家吗？”
她家应该跟贺杨的家不顺路。
“陪你啊。”贺杨笑着继续说道：“不然你一个人坐车多寂寞。”
程放汗颜，“然后你再搭车回来？”言语间有些难以相信。
“不然你收留收留我？”
程放看到贺杨玩味的笑，“哦，那你自己再麻溜地搭车回去。”
她还是那个冷漠的她。
说完又闭上了眼睛，她有点累。
刚刚还对他说了那么狠心的话，这会又看到他满心欢喜地跟过来，程放再怎么样也不能出口伤人了。
汽车很快启动引擎，程放的位置靠窗，把头扭过去，想要安静的睡着。
程放很小的时候出来读书，同样是离家很远，初中一年级，十二岁她就学会了独自一人面对这扑面而来的、无处不在的孤独感。
她每次都会在车上睡着，幸运的是她从来都没有被偷过东西。汽车的座位是两个两个并排的，她的旁边总会坐着一个陌生人。
当一个人习惯孤独时，她已经不太需要陪伴了。
而此时贺杨坐在她的身旁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。
约莫过了十分钟，程放已然睡着。
从程放闭上眼睛开始睡觉之后，贺杨才有机会光明正大的看着她，她的眼睫毛很长，小巧的鼻子，再往下，是他曾经亲吻过的嘴唇，想到这里，贺杨低头笑了笑。
即使坐着，她也不会东倒西歪，很安静地睡着，跟平时张牙舞爪的模样大相径庭。
他回家不用到车站，只是为了陪程放，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程放说话了。
他怕再久一点，程放就会忘了他。
寒假实在太长了，他即将有三十天都看不到程放，更别提跟她说话了，他可能会疯掉。
可能假期里他发给程放的消息，程放都不一定会回复。
程放睡了多久，贺杨就看了她多久。
程放迷迷糊糊的醒来，睁眼看到贺杨，她仿佛撞进了贺杨深情的眼神，还带着些宠溺。
任谁都无法平静吧。
一睁开眼，就是这样的一张近乎完美的面庞，程放虽然很不想承认贺杨的帅气，此时她也心服口服。
把头撇开，看着车窗外的景色，以此判断还有多久到家。
作为一个经常乘车的人，程放可以在距离她家不远的地方就醒来。
快到了，用方言跟开车的师傅说道：“师傅，前面那个路口有下。”
“走吧，前面要下车了。”
贺杨还没来得及惊讶程放这神奇的技能，像是掐点一样，睡醒就是到家了。
到路口，师傅停车，让两人下去。
下车拿了行李箱，程放伸伸懒腰，今天睡得还不错。
程放拉着行李箱走到公路的对面，打算陪贺杨一起等下一趟车，毕竟是跟着她一起过来的人，人生地不熟的，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大晚上的还迷路。
很自然地又坐在行李箱上，程放在估计要有多久才能有下一趟车。
贺杨没想过程放会陪他一起等，“我们现在干什么？”
程放看向他，有些蠢，理所当然地说道：“跟你一起等下一趟车啊，我可不想你大晚上的在这里迷路。”
到时候还要怪她。
听到她这句话，贺杨心里很开心。
于是程放看着他怪异的表情，她觉得要阻止这种不对的苗头，“别想太多！”
可以夸她乐于助人，但不正确的想法不能有。
晚上的公路风更大，周围没有任何可以避风的地方。
程放忍不住拉紧身上的衣服，还有她以为没用的围巾，现在已经把她的小半张脸围住了。
下一瞬，她看到自己身上披了一件男生的大衣，毛呢质地，很暖，还有刚刚贺杨身上的体温。
“不...”用了，她还没说完。
就看到贺杨站在她面前，用手拉紧大衣，把她整个人围住。
“要么我穿衣服抱着你，要么你披着它。”
程放看他的表情很认真，就没推脱，她没法反驳贺杨的次数越来越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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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了半个小时，终于有一辆车，程放远远地就看到车灯，兴奋地站了起来。
没站稳，往贺杨身上扑了个满怀。
只是一刹那，贺杨稳稳抱住了她，有些珍惜这短暂的时刻。
就在程放以为贺杨很快松手的时候，他再次用力抱紧了程放，不容拒绝。
程放不知该怎么形容那一刻的心情，她没有拒绝贺杨的拥抱。
直到车灯越来越近，“好了，松手！车到了。”程放想要推开他。
“程放，你没有拒绝我。”贺杨笑了，怀里依旧抱着程放，“假期很长，记得想我。”这才松开她。
程放已经清楚了贺杨的不要脸，在他上车的时候，摆摆手，说道：“放心，不会！”
她才不会想贺杨。
贺杨也只是笑笑，没有听进去。
在贺杨上车的下一秒，她就已经转身，拿出自己的黑色按键老人机，打电话叫父母来接她。
然后她就惊恐地发现，贺杨的大衣还在她身上，回头再看时，车已经开远。
绝望的瞬间，内心泪流满面，她要拿着这件衣服回家...她妈会不会打死她。
已经上车的贺杨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衣服还在程放身上，等他发现的时候，已经到站了，不过这都是后话了。
少年满腔热血，一个怀抱令他忘却周遭。
程放把贺杨的衣服藏在怀里，到家之后，认真思考了这件衣服的去留，最后无奈地塞进她的行李箱，还是藏起来比较好。
哪怕程放很努力地去控制自己不去回想当天的种种，脑中却还是依然响起贺杨的话：程放，你没有拒绝我。
有些魔怔。
算了，顺其自然吧，反正她不会答应。
寒假生活正式开始，程放偶尔会在社交平台上看到贺杨发来的消息。
一直不回消息显得不礼貌，程放还是秉持着友好待人的原则，简单地回复消息，一个字能说清楚的绝不用两个字。
每次贺杨总有办法隔着屏幕撩她，让程放猝不及防地脸红，下一步就有扔掉手机的冲动。
一定是她太年轻，程放只好默默安慰自己。
还有，贺杨的消息不能回复了，否则再这样下去，程放觉得要控制不住自己了。
之后的每天程放都收到贺杨发来的消息，她都有看，只是没回复。
大年三十的时候，程放看到他发来的一句“新年快乐”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没回复他。
零点，贺杨给程放发了一个红包。
程放的直觉告诉她，可能是这样的数字，小数点可能在5后面。
犹豫了一下，还是点开。
66.66。
嗯，是她想多了。
寒假说长不长，长大之后会觉得年味没那么足了，春节一过，剩下的都是普普通通的假期。
程放是个热衷于分享的人，在空间发说说的频率很高，而且大多数情况下都充分体现了她文艺青年的本质。
比如某天，程放发了一句：西花厅的海棠花不开了。
倪思然在下面评论：谁是你的周先生？
顿时，程放觉得这是年度最佳评论，默默点了个赞。
再比如，程放和家人一起出来市区喝喜酒，是个下雨天，程放拿起手机拍了张车窗外的风景照，意境很美。
配文：朦胧的世界不需要看得太清楚。
几乎是下一秒，程放就看到贺杨发来的消息。
“我知道你在哪，一会来找你。”
“别啊，我出来喝喜酒，很快就回家了。”程放真的怕贺杨来找她，“而且一会不是有台风吗？”台风也是真的。
贺杨没答应，“没事，我一会就过来，等我十分钟。”
“不行！你千万别来。”程放一边担心贺杨真的会过来，一边又被家人催促着说酒席开始了，这顿饭吃得极为忐忑，偏偏贺杨没有回复消息。
过了许久，程放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她拿起来一看，是贺杨发过来的。
“出了点意外，我就不过去了，你注意安全，早点回家。”
程放想问他是什么意外，纠结了下，不过他还能打字回消息，应该问题不大吧，完全是佛系心态。
只能说程放现在在面对贺杨时，心太软，她会不知不觉忘掉之前想要保持距离的想法，足够健忘。
在家待了将近一个月，程放觉得她还是比较喜欢开学。
假期的最后一天，程放拿出她的日记本，开始写日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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