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雨下再大又怎样,干脆开心地淋一场。”
今年《乐夏3》的舞台上,当那个一脸悲苦的男人正在“被迫开心”地唱着王心凌的《彩虹的苦笑微笑》时,一个孩子突然出来了。
是单纯美好的声音:
向往很asy很asy
追寻很asy很asy
得到很asy很asy
直至最后一句——
失去很asy
Sir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。
那种撕心裂肺的“快乐”,那种绝望之中的“梦想”,那面对少年时乐观的残忍,居然借着一首甜甜的歌曲,传递了出来。
多久没有这样“感性”过了?
这支乐队。
明明唱歌跑调是家常便饭。
明明看起来普普通通。
但为什么他们的每一次出场,都能很准确地击中Sir的内心?
没错。
今天要好好聊一下麻园诗人——
一个可以把一向逗乐的大张伟,向来儒雅的张亚东,都三番两次弄到失态的乐队。
Sir想知道。
在那些朴实无华的歌词和旋律背后。
击中我们内心的。
除了笨拙的真诚,还有什么?
01
乍一看,麻园诗人确实是个很笨拙的乐队。
内敛。
以及总是一副紧张到“没有见过世面”的样子。
初登台时。
不像别的乐队那样,要么气场全开,连走起路来虎虎生风;要么全程高冷,保持着莫测的神秘感。
他们却局促地站成一排,好像连手都没地方放。
主唱苦果。
人如其名,哪怕笑起来,都带点儿苦涩。
而且说起话来,僵硬又拘谨,还稍微有点结巴。
只会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,实在答不上来,就照葫芦画瓢,直接“抄作业”。
马东:你觉得(麻园诗人)他们改得怎么样?
回春丹主唱刘西蒙:很麻园诗人?
马东:你觉得(回春丹)他们改编得怎么样?麻园诗人主唱苦果:也是?很好……有……回春……回春丹的风格?……?
但。
万万没想到,他们唱起歌来却是这样的:
断气式嘶吼。
笨拙式蹦跳。
用尽力气捶胸顿足。
没错,这便是“麻园”风格,让人感觉。
高音,上去了又好像没上去;低音,下来了又好像没下来;中音,说稳定又好像不稳定;咬字,能听清又好像听不清。
主打一个全方位瑕疵。
唱得好不好另说,那股子风情就很新鲜。
他们带着哭腔,带着伤痕感,嘶哑和高亢无缝衔接。
像熬过一天的工友下班后,围坐开启的那瓶82年的二锅头。
不矫饰,又很投入。
可能有人会问,这不就是摇滚乐队标配吗?
当然不。
Sir看到的,却是一种独特,是那种扒开内心给你看的真诚。
举例来说,最新一期的《黑白色》舞台,这虽是一首他们表演过无数次的压轴曲目,但经过两次《乐夏3》舞台经验的洗礼后,这次的呈现,还是让人耳目一新。
单是主唱苦果的两个动作,就可以看到这支乐队身上的特质。
第一个,是“抹脖子”。
在第一次唱到“被所有人取舍”时,苦果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。
笨拙、呆板。
但。
就像大张伟说的,男团们爱做的比酷的手势,到了他们这,却是真的成了划向自己内心的“利刃”。
这一刻,没有装,只有真。
另一个动作,是“破音”。
没错,对于别的乐队来说,这种不能原谅的失误,到了他们身上,却成了一种异样的情感流露。
看这儿。
他在唱“与所有人都那么的不同”时,完全不在调上,但上气不接下气的状态,却因此更显得撕心裂肺,于是到了第二次“被所有人取舍”一句。
情感彻底爆发。
是的。
这一刻他们完全放弃了技巧,放弃了安全,而决意于最大限度地把那份情感呈现出来,像是用一把刀子划开自己的内心,然后以热烈的目光紧盯着你,让你感受到他的诚意。
也是因此。
当他在唱到“被敌人所宰割”时,他的捶胸顿足,可以让你很直接地感受到朴实的力量。
所以。
当看到声玩的主唱说他们是这届《乐夏》的宝藏乐队时。
Sir觉得,这句赞美,并不为过。
02
但,只是因为真诚吗?
Sir更看重的,其实是他们通过词曲,所传递出来的态度。
比如《黑白色》。
最吸引Sir的,是这句歌词:
你知道我的世界永远黑色
与所有人都那么的不同
那么阴郁,只除了你
被所有人取舍
在这个人人都爱标榜自己有多特立独行的时代,麻园诗人面对自己“特别”,却有些胆小。
他们坦诚地把脆弱和痛苦暴露给听众。
并划破一切骄傲的伪装:
特别,是有代价的,做一个特别的人,就要承受更多不被理解的孤独;特别,并非对所有人来说,都是勋章。
比如《彩虹的微笑》。
就像前面提到的,明明是一首甜歌,但为什么要加上一句“失去很asy”?
可以理解成。
在得到之后失去是件容易的事。
但也可以理解成,即使失去之后,依然要takitasy,放轻松,“天塌下来”之后我们依然可以反问“又怎样”。
于是,甜心教主王心凌这首和他们八杆子打不着风格的一首流行歌里,也有了新的人生的况味。
Sir最喜欢的,还是他们的成名曲《泸沽湖》里的一句:
“站在湖水对岸,总有些过往。”
有一种诗意的淡。
但结合前面一句词“(你)也会自己爬上水池的顶端”,会发现,原来,这诉说的或许是一位曾经的溺水者的心境。
这“淡”里,是举重若轻,是识尽愁滋味后的“却道天凉好个秋”。
?发现了吗?
在他们的音乐里,虽然听着撕心裂肺,看着一脸悲苦,但骨子里,却有一股强韧的力量。
是乐观的悲观主义者。
就像《泸沽湖》的那句歌词,“灯光灿烂,灯火辉煌,而我想要黑暗”,你可以感受到这世间的繁华都与我无关的绝望。
但仔细听。
“灯光灿烂,灯火辉煌”两句的尾字都有破音的破碎感,而“我想要黑暗”的“黑暗”两字却音调上扬,清澈无比。
这样的处理让词曲产生巨大反差,仿佛在说,灿烂与辉煌不一定就是人间仙境,而黑暗,也不一定就是绝境。
这不是一味悲苦。
而是明明无助却也试图残留光明的倔强。
是的。
在这样的表达里,我们能找到听音乐的初心。
那就是,原来,再普通的生活里也有惊心动魄。
没有一种人生,不值得咏叹。
我们可以在每一个深夜买醉之后,向这操蛋的世界竖一根中指,也可以在走投无路的困境中,不放过一点无用的努力。
在他们身上。
我们能看到挣扎,看到希望,看到真实的人生。
这是Sir喜欢他们的原因。
也是他们值得更多的人看到的原因。
03
那么问题来了:既然麻园诗人如此独特,那他们可以被复制吗?
Sir觉得,可,也不可。
“不可”,因为在当下中国的舞台上,再也不可能找到第二个麻园诗人。
还记得年。
乐迷“圣经”《我爱摇滚乐》杂志在麻园诗人还未成名前,这样形容他们:
麻园诗人自始在属于他们的美学世界里冲撞,从诗一般的聆游、到撕心裂肺的怒吼、从迷幻的舞台表现、到神经质的行为演绎……
没错。
他们独特的美学世界里,外人是插不了手的。
但为什么Sir又说可以复制?
一方面,那些轻快、愤怒、忘我、迷茫、偏执、激越……
他们所表现出的种种。
其实不过都是人生的状态而已。
在高手林立的《乐夏3》,他们赢得观众,靠的不是技巧,而是接地气又真诚地唱出了普通人生活的样子。
他们仿佛是值得信赖的朋友、兄长,甚至是树洞。
那些痛苦、脆弱、羞耻,他们都懂。
?而另一方面呢?
老实说,在AI发展如此迅速的当下,他的独特,可以为我所用。
怎么说?
就像前段时间“AI孙燕姿”靠着孙燕姿本人音色的辨识度惊艳众人一样,我们是否同样可以凭借最新的技术复制出AI麻园诗人?
或者更进一步。
既然麻园诗人已经做我们每个人的嘴替。
那不妨更彻底些?
我们是否可以直接让AI麻园诗人写歌,唱出来?
别笑。
还真不是天方夜谭。
最近Sir发现了这么一位“AI麻园诗人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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